我猜想,在那個起初很小、后来变大的躯壳里总有一个“我”,而在他的四周发生着“一切”。那躯壳之中被称之为“我”的整体从不变化,也从不停止观察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并不试图暗示,那躯壳中有的是珍珠。我想说的是,时间的流逝对那一整体并无多大影响。考试得了低分,操作铣床,审讯时遭到毒打,在课堂上讲解卡利马科斯,这一切实质上并无差异。正是这一点,使得一个人在他长大时,在他发现自己面临一个成年人必须应付的工作时,仍感到有些吃惊。一个孩子对父母管束的反感与一个成年人面对责任的恐慌具有同样的性质。一个人既不是孩子也不是成人;一个人也许是小于“一”的。
摘自《小于一》浙江文艺出版社